第五十五章 小事扳倒大人物-《武唐第一佞臣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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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武康笑而不语,只要团成雪球,就会有人推动,静观其变就行。等到六月初十,上诉无门的田主,遇见了热心人。西台舍人、司宪大夫袁公瑜,派人询问过程,然后改名换姓,举报给了李九。

    说起袁公瑜,武康十分佩服。他博学多才,得太宗赏识,升大理司直。等李九登基,升大理寺丞。断案有理有据,量刑公正合理,他处理的案件,从来没人上诉。李九也很赏识,身兼两个官职,就是最好证明。

    品行十分端正,眼里不揉沙子,同时嫉恶如仇,所以主动出手,帮助平头百姓。将来过世之后,葬在洛阳邙山。武康在上辈子,读过他的墓志铭,由狄仁杰书写。大忠臣狄仁杰,对他很高评价,也都符合事实。

    然而搞笑的是,正史中的袁公瑜,不是忠良之臣,而是陷害忠良,坏成狗的奸臣。新唐书奸臣传,也有他的名字,与许敬宗、李义府,以及武康的岳父,已过世的崔义玄,并称为四大金刚,武则天的四走狗。

    这个可以理解,典型的一刀切,早就司空见惯。满朝文武百官,无论做过什么,无论品德如何,只要支持武媚,就是头号奸臣。只要反对武媚,不管什么原因,都是忠臣良将。

    正史上的许圉师,被吹出了天际,响当当的忠臣。武康处心积虑,摆局收拾圉师,肯定是个奸臣。你为百姓出头,只要伤害忠臣,那你就是奸臣。不过无所谓的,生前的骂名,死后的诋毁,全都去他老母。

    前两步已完成,雪球滚的够大,收尾即将开始。此次李九问话,就是最后机会,你若应对不好,我就达成目的。你会卷铺盖走人,大司宪杨德裔,也会被你牵连。雪球融化成水,还是凝结成冰,在你一念之间。

    李九轻咳几声,盯着他淡淡道:“圉师身为宰相,竟然教子无方。自然踩踏农田,发生口角之后,鸣镝以射百姓。你却隐瞒不报,岂不是滥用权,岂不是作威福?”

    圉师面沉似水,偷瞟敬宗义府,回话不卑不亢:“臣是中枢宰相,怀着赤子之心,以正道事陛下。可惜众口难调,不能悉合众心,是以被人攻讦,臣请陛下明鉴。”

    许敬宗李义府,都是置若罔闻,武康强忍笑意。直到此时此刻,你竟然不知道,究竟是谁害你。圉师啊圉师,不是我的局好,是你配合的好。最后破局希望,被你亲手葬送,等着倒大霉吧。

    李九脸色难看,圉师继续辩解:“臣纵观历史,能作威福者,或手握强兵,或身居重镇。臣乃一介文官,侍奉圣明君主,只知闭门自守,何敢作威作福,望陛下明察。”

    气场霎时沉寂,武康听力极好,身后呼吸更重。不禁扯出诡笑,圉师太过配合,已经大功告成。此局的第三步,是让局中主角,触碰权利神经,挑衅领导的权威。

    纵马踩踏农田,鸣镝吓唬田主,本来是小案件。况且此案的主犯,也不是许圉师,李九不会在意。随便上纲上线,只要低头认错,李九最多申饬,然后小事化无。

    但他面对指责,竟然选择抗辩,性质马上严重。道理显而易见,你的辩解若对,是不是意味着,皇帝指责是错?

    皇权受到挑衅,绝对不能容忍,李九直接拍桌。手指着许圉师,疾言厉色质问:“你是在抱怨,手里没兵吗?不如这样吧,左右奉辰大将军,由你许圉师担任,左右金吾大将军,朕也让你兼任?”

    李九很生气,后果很严重。帽子扣的太大,许圉师扛不住,直接瘫坐在地,豆大冷汗滑落。皇帝雷霆大怒,必须落井下石,敬宗果断出手:“人臣岂能如此,实在罪不容诛。”

    义府不甘其后,只有把你踩死,左相才有可能,落在李某头上。于是起身行礼,开始连消带打:“圉师身备中枢,纵子作威作福,事后袒护包庇。大司宪杨德裔,竟然知情不报,罔顾陛下重托,同意尸位素餐。”

    圉师呆若木鸡,李九怒不可遏:“敬宗起草诏书,圉师知情不报,即刻罢黜左相,押送宪台大狱。次子许自然,故意杀人未遂,流放江南虔州。长子许自遂,罢黜千牛备身,在家闭门思过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种处罚,圉师全身哆嗦,不断磕头求饶,很快老泪纵横。武康有些懵圈,所谓江南虔州,就是江西赣州。半吊子许自然,固然罪有应得,但我部下许自遂,为何也被殃及?

    李九彻底暴走,可怜的杨德裔,不经司法审理,直接流放庭州。庭州在金山都护府,里面名人不少,我师兄裴行俭,在那里做长史。老对手来济,贬为庭州刺史,会照顾德裔的。

    诏书开始起草,武康神游天外,总结经验教训。如果设身处地,我也会护短的,毕竟是亲儿子。可平头百姓,竟然不怕宰相,还去宪台起诉,绝对有猫腻。

    此刻要意识到,有通天的势力,在暗处算计我。许圉师掉以轻心,所以轻松入局。正确的处理办法,是防止事态扩大。果断大义灭亲,押着我的儿子,直接宪台自首,阻止雪球滚动。

    先撇清关系,再背后运作,便完美解决。因为对方目标,不是我的儿子。其次找出对手,到底哪个孙子,暗处推波助澜。其实很好确定,就是政治对手。如果我倒台了,谁能得到好处,谁就是嫌疑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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